《辨奸论》 苏洵

时间:2024-02-19 05:05:02 作者:苏洵

事有必至,理有固然。惟天下之静者,乃能见微而知著。月晕而风,础润而雨,人人知之。人事之推移,理势之相因,其疏阔而难知,变化而不可测者,孰与天地阴阳之事。而贤者有不知,其故何也?好恶乱其中,而利害夺其外也!昔者,山巨源见王衍曰:“误天下苍生者,必此人也!”郭汾阳见卢杞曰:“此人得志。吾子孙无遗类矣!”自今而言之,其理固有可见者。以吾观之,王衍之为人,容貌言语,固有以欺世而盗名者。然不忮不求,与物浮沉。使晋无惠帝,仅得中主,虽衍百千,何从而乱天下乎?卢杞之奸,固足以败国。然而不学无文,容貌不足以动人,言语不足以眩世,非德宗之鄙暗,亦何从而用之?由是言之,二公之料二子,亦容有未必然也!今有人,口诵孔、老之言,身履夷、齐之行,收召好名之士、不得志之人,相与造作言语,私立名字,以为颜渊、孟轲复出,而阴贼险狠,与人异趣。是王衍、卢杞合而为一人也。其祸岂可胜言哉?夫面垢不忘洗,衣垢不忘浣。此人之至情也。今也不然,衣臣虏之衣。食犬彘之食,囚首丧面,而谈诗书,此岂其情也哉?凡事之不近人情者,鲜不为大奸慝,竖刁、易牙、开方是也。以盖世之名,而济其未形之患。虽有愿治之主,好贤之相,犹将举而用之。则其为天下患,必然而无疑者,非特二子之比也。孙子曰:“善用兵者,无赫赫之功。”使斯人而不用也,则吾言为过,而斯人有不遇之叹。孰知祸之至于此哉?不然。天下将被其祸,而吾获知言之名,悲夫!

注释:

事有必至,理有固然。指出只有观察细微之处才能了解事物的本质。月亮的晕和风的吹拂,地基的润泽和雨水的滋润,人人皆知。人事的变迁和事物发展的规律,其广阔和难以捉摸,与天地、阴阳的变化一样。但即使是贤者也会有所不知,因为他们被个人好恶和私利所蒙蔽。过去山巨源见到王衍时曾说:“误天下苍生的人必定是他!”郭汾阳见到卢杞时也说:“这个人得志了,我的子孙没有遗类了!”从现在来看,这个道理是可以理解的。在我看来,王衍的为人、容貌和言语都有以欺骗世人和窃取名誉的特点。然而他不争不求,与世浮沉。即使晋国没有仁宗,只有中主,王衍再出现百千次,又能如何扰乱天下呢?卢杞的奸诈足以败国。但他不学无文,容貌不足以动人,言语不足以迷惑世人,如果不是因为德宗的愚昧,他又从何而得到使用呢?从这个意义上说,对于二公来说,对两个子孙的估计也可能是不准确的!现在有人口诵孔老之言,身体着装跟随夷齐之规矩,收集召唤那些好名声的士人和不得志的人,一起编造言语,私下起名字,以为颜渊、孟轲复活,却阴险狡诈,与常人有着不同的目标。这就是王衍和卢杞合而为一人的情况。他们的祸害何其大啊!像面上的污垢不忘记洗,衣服上的污垢不忘记洗涤一样,这个人的真实情况也是如此。但现在不是这样了,他穿着敌人的衣服,吃着狗和猪的食物,囚禁、残害自己的臣民,却谈论诗书,这还能代表他的真实情感吗?凡是远离人情的事情,很少不是大奸恶的,像竖刁、易牙、开方等人一样。以虚假的名义,治理尚未形成的祸患。即使有希望治理国家的主君和善于选拔贤才的相辅,也可能会提拔并使用他们。所以对于天下的祸患来说,不只是这两个子孙的问题。孙子曰:“善用兵者,不需要显赫的功绩。”如果这样的人不被使用,那么我的言论就是错误的,而这个人也会感到不幸。谁知道祸患会发展到何种程度呢?不然。天下将会受到他们的祸害,而我获得了这个言论的名声,真是悲哀啊!

大意:

诗词表达了一个人的观点和看法,质疑了王衍和卢杞的行为,并警示人们要警惕那些外表虚伪、言辞花哨的人。

赏析:

这首诗表达了作者对一些人行为的质疑和警示。诗中以王衍和卢杞为例,指出他们的外表和言辞虚伪,通过欺骗和迷惑世人来获取名誉和权利。他们利用个人好恶和私利来驱使他人,造成混乱和祸害。诗人对这种行为提出警示,认为这种违背人情的行为往往会导致巨大的恶果。诗中还强调了观察细微之处的重要性,只有从微小的细节中才能了解事物的本质和规律。同时,诗人也对那些口诵经典、行为规范的人进行了警醒,指出他们可能是虚伪的,与常人有着不同的目标和动机。整首诗通过对王衍、卢杞等人的描写和批评,表达了诗人对社会现象和人性的思考和观察。